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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

2020年度事件

Kim Song Ju Primary school students have their temperatures checked before entering the school in Pyongyang, North Korea. 

© 2020 AP Photo/Jon Chol Jin

 

北韓在2020年仍然是全世界壓迫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在掌權75年的金氏王朝第三代金正恩統治下,其極權政府加強鎮壓,並以處決、監禁、強迫失蹤和強迫勞動的威脅,維持人民在恐懼下的服從。為防止新冠肺炎傳播而關閉邊界、限制旅行,導致該國比平時更加孤立,當局對於與外部世界聯繫的嚴格限制進一步加強。

該國政府持續嚴厲限制一切基本自由,包括言論、宗教和良心、集會與結社自由,並且禁止組織反對黨、獨立媒體、公民社會與工會。

北韓當局例常將其視為反政府的人士送進秘密監禁營,使其受到酷刑、不足充飢的口糧和強迫勞動。利用連坐處罰來噤聲異議分子。政府有計劃地徵用公民進行無償的強迫勞動,興建基礎設施和公共工程項目。政府也未能保障兒童與婦女、身心障礙者及其他弱勢群體的權利。

北韓未能促進經濟權利,使人民在2020年遭受更大的傷害。1月1日,金正恩在黨的重要會議表示,北韓人民必須準備「勒緊褲帶」,設法自力更生。然而,政府卻繼續以發展戰略武器為要務,導致聯合國安理會維持嚴厲的經濟制裁。

相關制裁措施的經濟衝擊,因為新冠肺炎封城——以及6月到9月重創糧食作物及公路、橋樑的超大洪水——而雪上加霜,打亂了該國農業生產規劃。政府持續悍拒國際外交折衝,且一再回絕國際援助

遷徙與資訊自由

未經批准跨省或出國旅行在北韓構成犯罪。北韓持續在邊界地區屏蔽中國移動電話服務,凡與國外聯繫被發現即予逮捕,剥奪資訊和言論自由權。

協助北韓人逃往安全第三國的網絡表示遭遇極大困難,因為除了中轉國原有的各種障礙之外,又加上新冠肺炎防疫措施以及各地檢查站的高度警戒。許多滯華北韓人說,他們被迫藏匿在安全屋幾個月以上,因為中國政府持續抓捕北韓難民並遣送回國,違反中國依據《難民公約》負有的保護義務。

儘管有新冠肺炎防疫措施,中國政府據報仍強迫遣返北韓人直到3月。與北韓人有聯繫的南韓媒體報導,北韓政府曾在2月和10月數度拒絕中國遣返北韓難民的計劃。

社會安全部將逃亡行為視為「背叛民族」罪。逃往中國的北韓人是受國際保護的「就地難民」,因為過去被中國強制遣返的人員均面臨迫害,2014年聯合國北韓人權狀況調查委員會曾譴責其為危害人類罪行。2010年代初期,每年有數千人逃出北韓,但近年來人數逐漸減少。2019年只有一千多人逃抵南方,2020年1月至9月更減少到195人

強迫勞動

北韓政府例常且有計劃地要求大多數人民參加強迫、無薪的勞動——包括女性與兒童到婦女聯合會和學校、工人到國有企業或派遣海外、在押者到重勞役拘留所(勞動鍛煉隊)、以及囚犯在普通監禁營(教化所)和政治犯監禁營(管理所)——以利控制人民同時維持經濟。大量北韓人都必須在一生中某個階段從事無薪勞動,通常稱作「忠誠表現」。

政府例常逼迫許多無法自由選擇職業的北韓人加入隸屬執政黨的民兵勞動單位(突擊隊),主要工作是建築和基礎設施項目。理論上,他們有權領取工資,但常遭突擊隊剋扣。

北韓在2020年仍是聯合國成員國當中尚未加入國際勞工組織的七個國家之一。

審前拘押、違反正當程序及酷刑

北韓政府的審前羈押和刑事偵查制度仍舊充滿任意、暴力、殘忍和有侮辱人格的性質。普通公民無法查閱北韓法律,其條文意義模糊且定義不清。執法機關和法院受到北韓勞動黨控制,關係和賄賂很大程度決定一個人是否被關押或得到優待與輕判。羈押候審的人常要忍受審訊機關(拘留站)毆打、酷刑、危險或不衛生環境以及其他不當對待,婦女和少女特別容易遭受性暴力

弱勢群體

北韓政府用建國時設立的出身成分制度,根據社經與政治條件將人民分為「核心」、「動搖」或「敵對」等不同階級,成分較差的人在就業、居住、求學及其他各方面都受到歧視。普遍的貪腐導致某些人可對成分制度的各種限制進行操弄,例如賄賂官員放寬成分規則、加速或通過審批、允許從事某些市場活動或避免遭受懲罰。

北韓婦女和少女除了一般人民共同承受的暴行之外,還要面臨普遍的性別歧視、高程度的性暴力和性騷擾,並且持續承擔官方支持的刻板性別角色。

人口販運集團和仲介者常與政府官員勾結,將女性送往中國遭受強迫勞動、性剝削和性奴役,包括通過強迫婚姻的方式。2020年7月28日,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發佈報告指出,從中國遣返的北韓婦女不經正當程序或公正審判即遭監禁,面臨慘無人道的人權侵害。拘押期間,婦女被關在過度擁擠、充滿危險的監獄之中,遭受剝奪食物、性暴力、強制流產和強迫勞動。

新冠肺炎

2020年,北韓政府為防治新冠肺炎疫情採取了各種管制措施。部分限制人權的措施在公共衛生緊急情況下是合理的,但有些措施不符合必要性或相當性,使當局可以利用防疫藉口實施嚴重侵害。

例如,政府加強執行禁止「非法」赴往中國的命令,包括處決企圖逃亡被捕人員。8月,政府沿北方邊界劃設出一到兩公里寬的禁區,下令衛兵只要看見擅闖禁區者即「格殺勿論」。同樣以新冠防疫為藉口,北韓海軍於9月22日在北韓西方海域邊界附近射殺了一名乘船的47歲南韓漁政官員。

政府還對所有從國外抵達邊界城市、港口和機場的旅客實施嚴苛的隔離檢疫。通過北方邊界城市返國的北韓人據報不能選擇居家隔離,而是一律送往政府指定場所進行隔離,期間長達40或50天,缺少食物(每天三餐只有白飯配玉米渣和清湯)、醫療以及電力等生活必需品。

北韓堅稱國內沒有任何新冠病毒確診病例,但南韓媒體引用北韓境內消息報導,有數起疑似新冠肺炎死亡案例。世界衛生組織指出,截至10月29日,北韓已有12,072人接受新冠肺炎檢測,結果全屬「陰性」;截至8月20日共有30,965人被隔離檢疫,截至10月29日共有32,182人結束隔離

政府並加強限制國內旅行,減少發出官員旅行許可,增設臨時道路檢查站,同時加強執法防杜「非法」旅行。相關措施雖有公共衛生理據,但嚴重影響人民獲取食物、藥品和其他必需品的能力。中小學校開學日從3月延後至6月。

6月9日,北韓人權狀況特別報告員金塔納(Tomás Ojea-Quintana)建議,北韓政府應尋求更多國際援助以防止病毒擴散,並應公開所有公共衛生數據,允許公民自由收發電子通訊和全球新聞,並准許國際人道主義組織入境北韓。政府迄未回應。

主要國際行動者

北韓已批准五份人權條約,但對相關條約義務置之不理。2014年聯合國北韓人權狀況調查委員會認為該政府犯下大規模、系統性和普遍的人權侵害,包括滅絕、謀殺、奴役、酷刑、監禁以及強暴、強迫流產和其他性暴力。該委員會建議,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應將該國情勢移交國際刑事法院。北韓政府一再駁斥該委員會的結論,拒絕與聯合國人權高專辦駐首爾辦事處或聯合國北韓人權狀況特別報告員合作。

2020年6月22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無異議通過決議,強調應促進問責工作及機制。根據調查委員會的建議和理事會決議的授權,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正持續收集北韓政府人權迫害與相關罪行的證據。2020年11月,聯合國大會第三委員會無異議通過譴責北韓人權的決議

美國曾在2014到2017年帶頭倡導,以威脅國際和平與安全為由,將北韓人權侵犯列入聯合國安理會議程,但自2018年起,美國駐聯合國使團未再繼續推動,理事會在2020年也沒有正式討論北韓人權紀錄。然而,美國政府繼續對多個北韓官方實體以及金正恩和數名高官實施人權制裁。美國也持續資助促進北韓人權的組織。

雖然北韓拒絕一切外交來往,南韓總統文在寅政府仍在2020年試圖與平壤改善關係,顯然旨在安撫北韓。南韓政府沒有對北韓人權議題採取明確政策,而且在2020年並未連署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和聯合國大會有關北韓人權紀錄的重要決議。

7月6日,英國通過新的人權制裁措施,對象包括兩個北韓實體,因其被控在該國政治犯營區(管理所)和普通監禁營區(教化所)實施強迫勞動、酷刑與謀殺。